一滩腥臭，绵软的肉泥。
他有些崩溃的跪在地上大叫，我无端的想起来，那个夜里，我给他包扎时，他亮晶晶的眼睛。
“安安，你别哭呀，你一掉眼泪我就心疼。”
“是我把你牵扯进这个案子的，我该保护你的。”
“安安，和我在一起好吗？”
我至今不敢确认，当时的方栖究竟是真的爱我，还是只是被王嘉嘉气昏了头。
可我很确定，他对我是有爱的。
一向不喜欢小孩的他，会为我第一次怀孕而认真学习产房知识。
虽然没有保住那个孩子，可我能体会到他不经意流露的爱意。
我流产那天大出血，他哭着让我不要离开他。
那时的眼泪，忽然与这时的泪重叠起来。
他跪在冰柜边，有些颤抖的摸着，那已经腐化了一半的脸庞，“对不起，我来晚了……”
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。
但我知道，他不敢面对我的伤疤。
他不敢面对几分钟前还极尽诋毁的人，如今以一具被虐杀的尸体躺在他面前。
不敢面对，我和他拥有的第二个孩子。
我不知怎么的，突然也想哭。
我想说，方栖，我好疼啊。
被打断腿的时候好疼，被折断手的时候好疼……
可这都没有我眼睁睁看着王嘉嘉剖开我的肚子，杀掉我的孩子来的疼。
我是因为这个孩子，挺过了那些灭顶之痛。
也是因为这个孩子，彻底没了生的意志。
方栖，我们的孩子也很疼啊。
7
痛哭流涕后的方栖，忽然擦干了脸上的眼泪，面容坚定的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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