业区的路灯早就不亮了。
我的车灯在破碎的玻璃和生锈的铁片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凌晨三点。
空气里飘着化工厂残留的刺鼻气味，像一条看不见的毒蛇缠绕在喉咙上。
137号仓库。
铁皮外墙上的油漆斑驳脱落，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伤疤。
大门半开着，铰链发出细微的呻吟。
不对劲。
太不对劲了。
手机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蓝光。
紧急联系人。
父亲的号码。
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却迟迟按不下去。
他的警告还回荡在耳边："有些真相，知道了反而是种诅咒。
"
一阵冷风卷过空地，扬起地上的灰尘。
我推开车门，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。
录音笔在口袋里，U盘藏在袜子里。
这些可能是唯一的保险。
仓库内部漆黑如墨。
手机的光束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，剖开层层黑暗。
空气中飘荡着某种熟悉的味道。
铁锈？还是...血腥？
"张薇？"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。
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，却没有回应。
角落里有什么在反光。
我走近，是一个手机。
屏幕碎了，但还能看清上面的时间：凌晨2:17。
来电显示：老板。
那是我给张薇打的最后一个电话。
"你终于来了。
"
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猛地转身，手机的光束扫过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赵志强。
他站在阴影中，脸上的皱纹比早晨更深，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。
"张薇在哪？"我紧盯着他。
"你觉得呢？"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，"一个好奇心太重的小姑娘，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。
"
我的拳头在颤抖："如果你伤害了她..."
"我？"他突然笑了，笑声在仓库里激起一阵回音，"不不不，我只是个看客。
这出戏的主角，从来都不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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