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寒风呼啸的夜里，我听见程明远在隔壁房间翻来覆去。
这些天他总是睡不好，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。
清晨，我准备出门时，程明远叫住我：“今天又要去背尸？”
"
嗯，李家老太爷走了，"
我一边整理背篓一边说，“李老太爷生前是个秀才，教了不少村里的孩子读书。
我小时候也跟他学过几个字。”
程明远若有所思：“你识字？”
"
会一点，"
我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不过都忘得差不多了。”
他突然说：“等我伤好了，可以教你。”
我愣住了，没想到他会说这个。
但随即摇头：“不用了，我这样的人，认得几个字够用就行。”
临走前，我叮嘱他：“今天可能会来不少外村的人，你千万别出声。”
他不耐烦地挥手：“知道了，快去吧。”
到了李家，果然来了许多人送行。
我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。
“听说城里在抓人，好像是通缉什么要犯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昨天还来咱们村搜查了。”
我心里一紧，但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干活。
忙完后，李家大嫂非要塞给我一个红包：“收着吧，当年你爹娘走得早，现在又干这个活计，唉…”
我知道她是可怜我，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。
至少现在，我能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。
回到家，刚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。
屋里似乎有人来过的痕迹。
"
程公子？"
我轻声唤道。
他从里屋出来，脸色有些不自然：“没事，就是…有人来查过，但我躲得快。”
我松了口气，却见他欲言又止。
"
怎么了？"
我问。
"
你父母…"
他犹豫了一下，“真的是累死的？”
我愣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当然是啊，那年闹灾，很多人都没熬过去。”
他盯着我看了许久，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，最后却只是轻轻"
嗯"
了一声。
夜深了，我听见他在翻动什么。
透过门缝的烛光，我看见他在写字。
那是一封信。
我没有问他在写什么，也没问他要寄给谁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我明白这个道理。
但我知道，事情快要有变化了。
程明远不会永远躲在这里，他总要面对那些追杀他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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