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红烛摇曳，喜房内一片温馨。
我坐在床边，看着段凌霄笨手笨脚地倒酒，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这个平日里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男人，此刻却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。
合卺酒洒了一身，连绷带都被染红了。
"
怎么，堂堂黑风寨的姑爷，就这点胆量?"
我故意逗他。
段凌霄梗着脖子灌了口酒:"
谁说我紧张了?老子这是…嘶!"
话没说完就因扯动伤口倒吸一口凉气。
我掀开盖头，凑近查看他的伤势。
指尖轻轻触碰渗血的绷带，心疼又好笑:“还逞能?”
烛光映照下，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:"
洞房花烛夜，总得有点表示…"
说着就要往我这边凑。
"
你确定行?"
我往后退着，生怕碰到他的伤口。
"
瞧不起小爷?"
段凌霄眯起眼睛，突然欺身向前，叼走我鬓边的珠钗。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，让我心跳加速。
"
洛宁，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。
"
他低声说着，单手扯开绷带。
我这才发现，他的伤口上竟用金粉歪歪扭扭地写着个"
洛"
字。
"
丑死了。
"
我忍不住笑出声。
"
嫌丑就重写。
"
他突然揽住我的腰，将我带倒在喜被上。
粗糙的手指划过我布满刀茧的掌心，正要继续时，窗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"
大当家!弟兄们就赌姑爷能不能撑过三更天!"
王二的大嗓门穿透门板。
段凌霄黑着脸甩出匕首，钉在窗棂上。
外头顿时一片混乱。
我趁机勾住他腕间的五彩绳:“这不是比武招亲时的彩头吗?还留着?”
"
留来拴媳妇的。
"
他用红绸缠住我们的手腕，神色突然认真起来，“当年你说十年为期…”
更鼓声适时响起，段凌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十年零三个时辰，我来讨债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满室烛火被他一掌扑灭。
黑暗中，衣料撕裂声夹杂着他压抑的闷哼。
我摸到他后背新结的伤疤:“别乱动，小心伤口…”
"
裂了也值。
"
他在我耳边低语，“总比那年看着你凤冠霞帔嫁给别人…”
我用吻堵住他的后半句，屋顶的弟兄们一阵骚动，哗啦啦摔作一团。
段凌霄趁机展开喜被将我们裹住:“明日他们该赌咱们什么时候添个小土匪了。”
窗外皎洁的月光羞怯地躲进云层，大黄狗叼走最后一块喜饼。
这一夜，注定难眠。
当红烛燃至尽头时，我终于忍不住惊呼:“你这土匪，小心点!”
山寨的夜，就这样在欢笑声中悄然流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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