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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一般的订婚习俗,寻常的订婚宴不过是一场低调的家庭聚会。
双方父母围坐在圆桌前,最多再邀请几个知根知底的近亲,在温馨却略显局促的氛围里,敲定双方的终身大事。
而我,这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,却从来都不曾拥有过这样的场景。
泛黄的儿童床、磨损的乒乓球桌,还有老院长布满皱纹的笑脸,构成了我对"
家"
仅有的认知。
所以,当我握住袁琴琴的手,主动向袁琴琴爸妈提出要求。
要他们把所有亲朋好友都叫来,能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。
如果有人问起,就说是我实在太爱袁琴琴了。
想要给她一个最盛大的仪式,让所有人都见证她的幸福时刻。
袁琴琴父母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狂喜。
袁母的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,袁父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上,震得西装肩头的灰都簌簌掉落。
自家闺女找了个金龟婿,有钱有颜,出手就是三四百万的彩礼。
接下来的两天,我亲眼见证了一场疯狂的社交狂欢。
有了这机会,老两口二话不说就开始翻通讯录。
袁父戴着老花镜,用颤抖的手指反复核对通讯录,嘴里念念有词:"
二舅家的孙子要叫,菜市场张老板也得发请柬......"
袁母则把手机贴在耳边,用夸张的语气重复着:"
对对,小琴找了个好归宿,一定要来喝杯喜酒!
"
粗略算下来,这一两天他们光是请柬就发出了八、九十份。
再加上电话里商量好的,订婚宴那天至少会有小二百人到场。
我站在阳台上,看着楼下快递员抱着厚重的包裹进进出出,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,我们总盼着能收到远方寄来的包裹,哪怕里面只是几件旧衣服。
而此刻,这些承载着炫耀意味的请柬,正载着这个家庭的命运,驶向未知的深渊。
看着他们一家人喜笑颜开的嘚瑟样,我心里的期待值完全拉满。
现在把他们高高捧起,摔下来的时候无疑粉身碎骨。
此刻的他们笑得有多灿烂,当真相撕开华丽包装的那一刻,就会摔得有多惨烈。
笑吧,趁现在多笑笑。
毕竟以后的日子就只剩下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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