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
齐月娴的眼睛再度恢复光亮。
此刻的她，就仿佛话本子里蛊惑人心的女妖。
我看着她干枯的嘴唇翕动：「林英，和我一起反了吧。
」
「我，我们打不过他们的。
」我摇头。
齐月娴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，一如我初见她那般明媚。
「傻子，若我告诉你，我可以祛除毒蘑菇的颜色，却保留其毒性呢？」
我在村寨生活了这许多年，自然知道那些色彩艳丽的毒蘑菇不能食用。
可若是它们鲜艳的色彩被祛除，再制作成鲜美的蘑菇汤，那又如何分辨得出来？
齐月娴负责利用树上的柑橘制作「神药」，而我则是到处采摘毒蘑菇。
其实毒蘑菇很好采摘，毕竟它们在树林里生长了无数岁月。
所以我轻而易举采了整整四筐毒蘑菇。
「接下来，就交给我吧。
」
齐月娴用那口神奇的石锅一煮，蘑菇们瞬间变得暗淡，就和正常能吃的那种一般无二。
我和齐月娴各自背着两筐蘑菇下山，还得到了里长的赞许。
烤着吃、煮着吃、炖着吃......
蘑菇被男子们大快朵颐吞进腹中，就连那些略有地位的女子们亦分去了不少。
直到他们在幻觉中昏迷。
「就是现在！
」
齐月娴说：「未免夜长梦多，先砍死再说。
」
手起刀落，一个个男子如同待宰的鸡般被她抹了脖子。
而我的四位郎君，自然由我亲自动手。
只可惜他们死得无知无觉，倒是憾事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，有女子清醒过来。
她看着满地的血水，惊恐大叫：「魔鬼，你是魔鬼，你把我的郎君还给我！
我就不该听里长的话，把你背出来！
」
齐月娴认出这人是将她背出山林的周女娘。
她目露凶光：「从犯，也该死啊。
」
直到村寨里只剩下我和齐月娴，还有她四个可爱的女儿后，杀红眼的齐月娴住了手。
她背对着我开口：「幸好你没有对我流露出杀意，否则你也会死。
」
我抬头望向她，她挑了挑眉。
我才发觉不知何时，她的大女儿竟然手持改造的手弩，站在了我的身后。
「你怨恨我吗？」她开口：「是我杀了你仅存的两个孩子。
」
我摇头。
都说虎毒不食子，可如今我的两个儿子被杀，我却丝毫提不起报仇的念头。
甚至，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：「我只觉得，解脱了。
」
就让罪孽就此为止吧。
我不是圣人，我救不了更多的人，我只能保全自身。
只能期盼着如同他们这样的恶魔和助纣为虐的伥鬼，能少一分亦是幸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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