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“沈家一半家产归你......”
他哑着嗓子说。
“我不要你的脏钱。”
我冷笑，“只要岁岁的牌位。”
抱着岁岁的牌位和那两块指骨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沈府。
身后传来沈清河撕心裂肺的哭喊，而我心中只剩一片冰冷。
三个月后，我在城郊的茅屋里听闻沈府接连发生的变故。
沈清河悬梁自尽，宜玉被官府判了斩刑。
年年被远亲收养，离开了这个伤心地。
我将两块指骨用红绳系在一起，挂在胸前。
每日清晨，我都会在岁岁的衣冠冢前放上一朵野花。
“娘亲在这里陪着你......”
我轻声说，仿佛看见那个爱笑的小娃娃又回到了我怀里。
风吹过坟头的野花，像是岁岁在回应。
我抚摸着胸前的指骨，终于明白，有些伤痛永远不会愈合，但活着的人，总要继续走下去。
我变卖了仅剩的首饰，在城郊开了一间小小的绣坊。
那些曾在沈府欺辱过我的下人，如今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“卢娘子”
。
这一日，我正教绣娘们绣花，忽听门外一阵骚动。
“卢娘子，有位小公子求见。”
我抬头望去，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口。
他穿着素净的衣裳，肩上还缠着绷带。
“年年？”
我手中的绣绷“啪”
地掉在地上。
他怯生生地走进来，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岁岁名字的帕子。
“大娘，这是我在娘亲房里找到的......我想，应该还给您。”
我颤抖着接过帕子，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奶香。
年年又掏出一封信。
“这是......爹爹留给您的。”
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。
“鹛儿，我死后，请将我与岁岁合葬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将信纸揉成一团。
年年却突然跪下。
“大娘，我知道娘亲做了很多坏事......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......”
看着他与岁岁相似的眉眼，我的心忽然软了下来。
“留下吧。”
我轻声道，“从今往后，这里就是你的家。”
年年惊喜地抬头，却又犹豫道。
“那......我能去看看岁岁哥哥吗？”
我带着年年来到岁岁的衣冠冢前。
他学着我的样子，放下一朵小白花。
“岁岁，我会替你照顾好大娘的。”
他认真地说。
夕阳西下，我牵着年年的手往回走。
胸前的指骨轻轻晃动，仿佛岁岁在说。
“娘亲，我要去好人家了。”
【完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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